As you like it

李小鹿/顾巷 2 流火

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皎洁——古诗里是这么写的,这样的爱情多么美好,和自己又是多么相似。自从见到顾巷的第一面起,李小鹿便深陷于顾巷那深邃的眸子,也开始了对夜空中明月般的她的追逐。或许说现实比任何文学作品都更加荒谬比较合适,现在,自己从没有想过,居然会成为与月相映的幸运存在。自己就像是那在夜空中缓缓流淌的银河中,最普通的星宿,而顾巷是那唯一的月亮。

李小鹿不明白顾巷为什么会和自己在一起,就像不明白为什么课上的知识那么难,也不明白为什么人类逃过了恐龙的追杀。也许就和自己这次月考的成绩一样,低空飘过的不讲理。想来感情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事情,人们说感性和理性,那么感情既然叫感情不叫理情,那就是感性的事情。李小鹿还是不明白。

七夕之夜,就得约会。

微咸的气味将李小鹿带回了现实,夜色中的海褪去了白天的激情,多了几分沉静。海浪徐徐叩击着沙滩,传来浪花吹散柔软沙砾的回响。有微风吹向大海,吹起了自己的裙摆,将自己的目光引向天穹,近处的天空被身后城市的霓虹染上一层模糊的光雾,而远处沉静的深蓝中,明月恬然高悬,一旁的星格外亮。李小鹿看向手腕上的表,秒针滴滴答答地在晚潮声中跳动,自己的心情和海面一样泛着粼粼波光。

“小鹿,咳咳。”身后的声音轻轻喘息着。

这声音即使将海浪声、车辆声、远处城市的嘈杂声放大一千万倍李小鹿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,是顾巷没错,而手表也刚刚好走到七点整。李小鹿回头看去,顾巷还是惯常的风格,自然的短发和精致的面孔从来都让人难辨雌雄,穿着也是如此,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七分裤。李小鹿又注意到顾巷锁骨之间的项链,那是自己之前送给她的“定情信物”。

顾巷轻喘着气,“太忙了,这海边又远。最近,全学校的美术生都要集训,到晚上。”她抱怨着,“不过既然是小鹿女士的约,我还是第一个画完了...然后直接回去换身衣服直接来了这边。怎样?不错吧。”顾巷看着李小鹿,又露出高傲的神色,拍了拍胸脯。

李小鹿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,只觉得脑袋一热,有股冲动,就直接到顾巷面前一把将顾巷抱住。顾巷吓了一跳,眉头一下跳了起来,眼镜挤在面颊之间硌得生疼,不过自己的力气是没有这位大的,只能顺着她。顾巷勉强转了转头,调整到了相对舒适的位置,能够更加舒适的被抱紧,还能闻到李小鹿散发着柑橘味香气的柔顺秀发。顾巷干脆也轻轻抱住李小鹿,用手轻轻的拍着李小鹿的后背。

“好啦好啦,怎么啦?不要太感激我哦。”顾巷对着小鹿的耳边说着,可以感受到湿润的水汽伴随着言语凝结在了对方发丝与肌肤之间,那柔顺的、柑橘味的发丝也贴在自己脸上,怪不舒服的。但是趁着这个机会,顾巷朝李小鹿的耳朵吹了一口气,就像李小鹿趁着她睡觉时对她说的恋爱一样轻柔,就像她对李小鹿说的我爱你一样温热。

“看在你这样的份上...就想抱抱你。不要——好痒啊,哈哈。噗!”李小鹿好像报复性地吹了顾巷的耳朵,顾巷就感觉从头麻到脚,差点失去了力气。一把捏住了李小鹿的肩膀才勉强站住,然后从臂弯下面钻了出来。“哪有你吹的这么用力的...要有感情,这样——”顾巷咬牙,盯着李小鹿。

李小鹿像是被口水呛了一下,还是阻止了顾巷,“那些事也不是在这做的!!!走,去海边!!”在白天,一定可以看到她红苹果一样的脸。李小鹿立马转了过身,把鞋子踢掉,就拍着脸向海浪跑去,只留下一排脚印。顾巷笑了笑摇了摇头,也脱掉鞋袜赤脚踩在沙滩上,潮湿而松软的沙子触感很好。顾巷一手拎着自己的鞋子,又一手拾起李小鹿的,一脚一脚踩着李小鹿的脚印向她走去,李小鹿的脚印和自己的是那么的吻合,不大也不小。

两人在海边一前一后的走着,天空中的星月也是一前一后。清凉的海水刚刚能够拂过两人的脚背,李小鹿故意把水花踩得很大,顾巷在后面也偶尔向前踢着海水,给颇有规律的海浪声增加了一些意外的鼓点。

“小顾,今天是什么日子呀,你知道嘛?”

“八月十四?怎么了?”

“不是,就是,有点特殊?你仔细想想”

“那我还真不知道。是什么,是什么呢~?”

“哼。”

李小鹿突然停住转过身,后面走着的顾巷差点追尾被撞倒。她连忙拉住顾巷的手,顾巷才没有坐在水中,但顾巷提着的鞋子还是都掉了下来。李小鹿望着面前的顾巷,眼镜已经没有了路灯的反光,能够直接看到她深邃的眼睛。顾巷的眼睛里有夜空,有大海,有星星,有月亮,还有正中央的自己。李小鹿清楚地记得,在开始的开始,顾巷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自己的身影,有的只是遥远的不可触及的光。

顾巷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还是如雕塑一般,但是掌心她小手的温度不会说谎。她就在自己的面前,现在只有自己与顾巷两人。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。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,一些被额头渗出的汗粘在额头。裤脚也因之前飞溅的海水而湿透,一起一落的潮水轻轻的擦去两人之前的脚印,拂过沾染了细沙的赤脚。

李小鹿从交往开始便试着熟悉着这种感觉,也一次又一次地享受着这种感觉。顾巷不再是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那尊神,不再是那神秘的高岭之花。她就在自己身边,是英语课上教的Apple of my eye,是触手可及的恋人,是面前这个比自己稍矮一点的小姑娘。

“今天是,七夕!”

“我知道呀。”

“那你还不说...”

“当然是等你说啦。你不是什么都主动嘛。”

李小鹿又涨红了脸,这在月光下看的还很清楚。“怎么什么时候都叫我主动...都是你骗我,引诱我做的,哼。”

顾巷扑哧一乐,李小鹿很喜欢顾巷的笑,顾巷笑得时候不知道比她平时冷着脸可爱多少倍。但是顾巷平时总是面无表情,在学校也很少有其他表情,在其他人的眼中也许早就贴上了只可远观的这种标签。顾巷只有和李小鹿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才会丰富起来,李小鹿最喜欢顾巷的笑了。

“你都这么说了,那我就再主动一次好咯。”

顾巷借着李小鹿握住自己双手,直接顺着胳膊搂住她的脖颈,向前更靠近一点,双脚轻轻地踩在她的脚背上,凉凉的。顾巷一手将自己的眼镜扔在旁边的沙滩上,没有眼镜,顾巷的眸子多了一丝朦胧。“我也喜欢你。”,直接贴上李小鹿的脸颊,为她送上了自己蓄谋已久的吻,还轻轻的向李小鹿的耳朵吹了一下。顾巷又闻到了李小鹿的柑橘味洗发水,这次在风中又多了些海水特有的苦咸味,有点像烤岩盐撒在橘子上的味道。

“看到了吗,你得这么来。你是不是,喝酸奶来着,有股酸奶味。啧。”顾巷又是之前的那副高傲的模样,李小鹿看来,原来是不可一世的神秘人,高岭之花,一座塑像,追逐的目标;而现在,说实话,有点欠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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