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s you like it

李小鹿/顾巷 3 喧哗

李小鹿在座位上发呆,可能作为学生都一样,越接近放学吃饭的时间心情越跳跃,根本无视着老师在讲台上的慷慨陈词。借着书桌上成堆的书的掩护,在手上并不流畅地转着笔,一会儿望着窗外学科楼的玻璃幕墙,看里面的校工进进出出,一会儿又注意着教室里的电扇在半死不活地转,转来转去也没有掉下来。从窗户洒落在自己桌子上的正午的阳光,晒着木头桌面有点发烫,空气中的灰尘慢慢飘飞。但李小鹿并不在乎这些,谁又会在乎发呆时在看什么呢,她只是想要打发掉这难熬的最后十几分钟,然后去找顾巷。

动画里的传统都说后排靠窗是王的故乡,看动画的爱好也是顾巷带来的。但是仔细想来,自己的学校生活除了顾巷,根本没有像动画里面的精彩之处。不过,小鹿觉得这也足够了,有顾巷作为自己这部有些子供向的动画的主角。子供向,是顾巷在交往之后,对自己性格的评价。顾巷说的,勉强可以算是有道理。自己的脑子不太灵光,唯一可取的就是这个外表——也是顾巷说的,就像一些子供向动画,画风惹人喜爱,剧情弱...,还没有到弱智的程度吧!看来还真的要找顾巷好好谈谈了,李小鹿想着想着就赌起气来。一时间差点把手上转的笔扔到地上,抓住脱手的笔,不禁吓出一身冷汗。

老师还算明事理,在下课铃响不久之后便宣告了下课,小鹿心里庆幸着。走廊里还没有传来嘈杂的脚步声,这让自己放下心来。和大家从教室门中鱼贯而出,但与大多数同学飞奔下楼的方向不同,李小鹿从出门便走了另一条道路,直奔学校的画室跑去。

顾巷在水桶里涮了涮笔,把笔扔回笔筒,对面前画布上的画,和乱七八糟的调色盘皱着眉头。从刚刚开始,顾巷就感觉有点心神不宁,起笔落笔都感觉不太自然。是快到饭点的原因吗?顾巷抬头看了看时间,活动了下脖颈,用手捶了捶早已酸痛的后背,传来骨节活动的声音。这时,她的余光瞟到了门口一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人影。顾巷叹了口气,她今天不太正常,心里想着,不过她不正常还真挺正常的——八成又是李小鹿自己浮想连篇,最后自己把自己气到了。而且这惹她生气的原因,一定和自己有关。

顾巷想也没想,擦了擦手,慢条斯理地起身,迈着懒洋洋的步子向门口的人径直走去。门口站着的李小鹿还在心头生着闷气,虽然她并不知道有什么必要,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。李小鹿的构想是在顾巷出门之后再气势汹汹地拉住她,朝她生子供向的气,顾巷一定会不知所措地安慰自己的。不过看着顾巷直接朝自己走来,她的心情瞬间忐忑了起来,完成了从主动到被动的华丽转变。顾巷什么也没做,但李小鹿一直有这个毛病,每当自己和顾巷四目相对,顾巷的眼睛就像有魔法,能够牢牢地锁住自己的眼神,并且自己心里的想法也会乱成一团。这大概就是顾巷对自己的独特之处吧。小鹿想要重新振作起来,可是随着顾巷的距离和自己一步一步的接近,自己的大脑逐渐变成了空白。

李小鹿刚想开口,顾巷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。顾巷熟练的双手搭在李小鹿的肩膀上,慢慢靠近李小鹿的脸颊,这时顾巷闻到了李小鹿柑橘味洗发水的味道,还有那肌肤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清香,而自己可能身上只有着水彩颜料那略微刺鼻的气味,还是和她差太远了啊。在这个距离,顾巷也一定会听到李小鹿逐渐粗重的呼吸,也许还会感觉到紊乱的心跳。

“顾,顾巷!你干嘛...你你你洗手了吗,我...”李小鹿的声音有点颤抖。

顾巷靠近李小鹿的耳朵,轻轻地说:“对不起,又惹你生气了。哼。”尾音是一声情不自禁的笑。

“还这么多人呢,你注意一点行不行呀!”李小鹿感觉自己有点发烧,不知道会不会被顾巷察觉到自己发烫的脸颊。自从在海边的约会之后,李小鹿开始习惯了顾巷带来这些亲密互动的感觉,但是无论如何,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做什么的未知总会让自己饱受刺激,况且还是在学校的走廊里。

“没关系的,又没有巡查的在。你来干什么呀,还一脸不忿的。”顾巷收回脑袋,又和李小鹿面对面,但搭在肩膀上的手没有拿下来。

“没,没什么。等你吃饭。”

“我今天没胃口,不想吃诶。”

“你不要逼我拉着你去哦!”

“去也可以,那我得挨着你坐。我还想闻闻你洗发水的味道。”

“你快去洗洗手吧你。”小鹿终于摆脱了顾巷在自己肩膀上的魔爪,不过校服的肩膀上,就此留下了一副浅浅的掌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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